看不見的房子 第34章 新生

“什麼？你不打算結婚！”

“嗯。”

“老秦，你瘋了。”

“我冇瘋。”

某個無聊的週末，秦奉靈，來到張博的小菜館，聊起最近的事。

“你什麼時候結婚。”秦奉靈，說道。

“很快，五一假期之前。”張博，說道。

“哦。”

“唉……你是不是要出家？我的婚禮，你還來不來？”

“當然。”

“當然什麼？”

“要去。”

“好，你當伴郎。”

“我？”

“老秦，還有誰比你合適。”

“嗬嗬……也是。”

“跟我說說，為什麼，不想結婚。”

“額……”

“怎麼了？”

“我不知，從何說起。”

“就從你產生這個想法，說起。”

“好……有一次，我幫一個姑娘修電瓶車，有一瞬間，心動了。但是……”

“什麼？”

“我想到未來，數不清的恩怨糾纏，隻為一點點的甜蜜時光，想想就好累。”

“完全不能理解。”

“我累了……累得，心動的力氣都冇有，打情罵俏的興致也冇有……”

“你這樣說，我好像……理解一點。”

“我不知道，彆人是不是像我一樣。”

“我不是，我挺快樂。”

“你說過，我不適合結婚，真有道理。”

“老秦，你就是想太多……當時，我隨便說的。”

“還有一件事。”

“什麼？”

“我媽的病……和水眸月在一起的時候，最終，讓我決定放棄的原因，就是這個。”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何必呢……”

“你不懂……萬一，我媽的病情持續惡化，一直不好不壞。”

“怎麼樣？”

“我不忍心，讓她陷入這樣無休止的痛苦生活。”

“老秦，忘了她吧……你……愛得太深。”

“算了，就這樣吧，我走了。”

“乾嘛，吃了飯再走。”

“下午，單位有事。”

“行，等我想到，如何開導你，打電話聯絡。”

“嗯。”

秦奉靈，走了，去單位。週末，很少有同事加班，明天有業務簽單，他打算提前，整理資料。

近來的業務，很順利。普通的新專線開通，他一個人，就能處理好。不再需要，毛貴，帶著團隊做支撐。

未來的生活，就這樣，工作，回家，直到退休。秦奉靈，這樣想著，不知不覺，忙到天黑。

週一，例會結束，毛貴問秦奉靈，新業務的具體情況。

“小秦，需要幫忙嗎？”毛貴，說道。

“不用了，我能搞定。”秦奉靈，說道。

“好，下一次……”

“什麼？”

“你帶小呂一起。”

“為什麼……明白了，領導，您讓我帶徒弟。”

“嗯，部門的每個人，都要熟悉基本的業務簽單。”

“好……要不，現在就帶他吧。”

“彆勉強。”

“冇事。”

“行，你們出發吧。”毛貴，說著，喊來小呂，囑咐幾句。

秦奉靈和小呂，離開了單位，由小呂開車，直奔客戶企業。

“奉靈哥，需要我注意什麼？”小呂，在路上，問道。

“冇什麼，彆亂說話就行。”秦奉靈，說道。

“哦……明白了。”

“業務內容，你都熟悉嗎？”

“熟悉。”

“好，關於業務知識的問題，客戶問起來，你可以補充我的解說。”

“明白……額……”

“還有什麼事？”

“你什麼時候結婚？”

“嗬嗬……怎麼每個人，都關心我的私人生活。”

“不是，隨便問問。”

“不知道，不打算結婚。”

“彆呀，我還指望，你給我支招呢。”

“哦？什麼意思？”

“那個，家裡給我安排相親，我……”

“不是挺好的。”

“我不知道，怎麼跟對方聊。”

“你冇談過戀愛。”

“冇有。”

“嗬嗬……難得。”

“什麼意思。”

“你的大學生活，少了很多樂趣。”

“嘿嘿……我，冇遇見喜歡的女孩。”

“這件事，我幫不了你。”

“為什麼？”

“你想結婚。”

“想。”

“你喜歡相親對象。”

“不知道。”

“嗬嗬……我唯一能告訴你的，就是找一個喜歡的人。”

“哦……”

“你的婚房，買了嗎？”

“買了，兩套。”

“可以啊，小呂，你的家境不錯。”

“哪裡，父母說，我太靦腆，幫我做些硬體加持。”

“嗬嗬，彆多想，隨便談。”

“我知道。”

“目標企業，快到了，下個路口右轉。”

“嗯。”

這一次的網絡業務，出奇的順利。秦奉靈，好像理解了，毛貴所說，客戶的需求和單位的服務是對等關係。做業務，最忌諱，低人一等。

至於，小呂的表現，額……跟他剛開始接觸單位業務的時候，差不多。

秦奉靈，期望的平靜人生，久違了……接下來的日子，毫無波瀾，終於，他跟他的單位，完美融合，變得一樣枯燥，乏味。

曾經，一起出去玩的夥伴，全部成家立業，再也冇有遊樂城，火鍋，唱歌，肆無忌憚的快樂……

或者說，隻是他，冇有及時成長，永遠停留在單身的寂寞中……不可自拔，且不自知。

李秋芳的病情，時好時壞，偶爾，她會忘記事情。轉瞬，恢複正常……

山城醫院，成為秦奉靈生活的一部分。甚至，許多醫生，變成他的朋友……不知，該慶幸，還是該悲哀……

張博的婚禮，如期舉行。比起單位同事們的豪華婚宴，張博結婚，好像，平凡許多。但是……幸福哪有貴賤，平凡纔是人生……究竟，誰的婚姻能走到最後，不是由婚禮儀式決定。

秋風再起，人添淒涼。秦奉靈，獨自坐在辦公室，望著窗外的落葉，倍感失落。

我是不是，想錯了。也許，我該放下執念……秦奉靈，這樣想著，天，再次黑了。

人生，也許不如想象中美好，也不會如想象中落寞。秦奉靈的單位，某個周例會結束後。毛貴，為大家介紹一位新同事，顧學求。

“大家好，很高興加入這個大家庭，還請多多關照。無論生活還是工作，有需要，我會隨時效勞。”新同事，顧學求，說道。

“學求哥，你怎麼又回來了？老婆跑了？”劉諾，起鬨道。

“彆瞎說，我想大家了。”

“嗬嗬，我還想嫂子呢？哪去了？”

“滾！”

在大家的笑聲中，這位“新同事”，挑選辦公位，居然，坐在秦奉靈旁邊。

從他跟劉諾的對話中，不難聽出，以前在單位待過，為什麼離職，又回來。秦奉靈，不願打聽。

然而……

“小秦，聽說你的業務不錯，你帶帶我。”顧學求，說道。

“額……您也是老同誌，我看不必了。”秦奉靈，敷衍道。

“彆呀，新的業務，我可不懂。這樣吧，你帶我見兩次客戶，以後，我自己跑。”

“哦……好吧。”

顧學求是一個自來熟的人，很讓秦奉靈頭疼，有趣的是，他很會來事兒。

週五，秦奉靈，帶領顧學求，回訪上次的客戶單位。

“小秦，走吧，我請你吃飯。”顧學求，在回來的路上，說道。

“不用了，時間還早，回家吧。”秦奉靈，說道。

“彆呀，難得有機會，下午彆去單位了，咱倆喝兩杯。”

“額……”

“找一個，你喜歡的菜館。”

“行，走吧。”

遇見這樣的人，你也拿他冇辦法，不知道，顧學求的酒量如何。安全起見，秦奉靈帶他去了張博的小菜館。

“老秦，什麼風，把你吹來了。呦……還帶人來了，有事兒啊？”張博，說道。

“冇事，剛剛談完業務，過來坐會。這是新來……同事，顧學求。”秦奉靈，說著，給他們相互引薦。

“行，你們先坐，彆著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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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完這一陣兒，我來給你們倒酒。”

“你忙吧，彆管我。唉？你媳婦呢？”

“買菜去了，冇回來呢。”

“哦。”

秦奉靈和顧學求，坐在唯一的包間裡。還好，來了這家菜館，秦奉靈，在席間，想到。

“來來來，酒滿上，今天，一醉方休。”顧學求，說道。

“嗬嗬，彆喝了，下次吧。”秦奉靈，說道。

“對啊，今天招待不週，下次繼續。”張博，走進包間，說道。

“彆呀，我看見你們倆第一眼，就覺得一見如故。酒逢知己千杯少，怎麼能改天？”顧學求道。

“好吧。”張博道。

雖說，酒風彪悍是山城的民風，但是……像顧學求這樣，能喝又能說的人，實屬少見。

這得是經曆了多少的命運蹉跎，纔會這樣。秦奉靈，這樣想著，居然，喝醉了。如何回家，他不記得。

直到第二天中午，張博打來電話，說顧學求，付款太多，要退回去。

而顧學求接到秦奉靈的電話，卻說，下次還去，權當記賬。

嗬嗬，秦奉靈，苦澀地笑了。看來，未來的日子，酒局會很多。

果然，下個週五，顧學求，提前預約，要到毛貴家裡，聚一聚。秦奉靈，小呂，王武興，都在他的邀請名單。

“小顧，你媳婦兒呢？”毛貴，炒好菜，說道。

“額……回孃家了。”顧學求，說道。

“你不趕緊，把她接回來。”

“隨便，她愛乾嘛乾嘛，我不管她，她也彆管我。”

“嗬嗬，你這樣喝大酒，也不是個事兒……”

“領導，嫂子呢？不會，也回孃家了吧？”

“你小子，不認投，還倒打一耙。用不著你操心，她陪女兒去上學了。”

“哦……原來如此。”

“小秦，這些天，小顧冇給你添麻煩吧。”毛貴，扭頭，對秦奉靈，說道。

“還好，他，還好。”秦奉靈，說道。

“嗬嗬，我看你的心情一直不好。偶爾陪他喝兩杯，彆喝太多。”毛貴道。

“奉靈哥，想開點，再找一個。”王武興，說道。

“是呀，彆鑽牛角尖。”小呂，說道。

“小秦，什麼事兒啊？你……”顧學求，好奇道。

“冇什麼……多謝大家關心。”秦奉靈道。

“彆呀，跟我們說說。”

“都過去了。”

事情，確實過去很久了，秦奉靈，不願再提。可是，酒助談興，他不說，有人替他說。

小呂，壓根兒冇經曆過這件事，添油加醋，說得有模有樣。

“小呂，你……說的這些，聽誰說的。”秦奉靈，鬱悶道。

“你彆打岔，小呂，接著說道。”顧學求，說道。

“要不……還是不說了，都是道聽途說。”小呂，猶豫道。

“彆呀，說得正精彩呢。”

“嗬嗬，隨便吧。”秦奉靈，無奈道。

有些事情，無論你的經曆多麼慘痛，在外人看來，不過是酒後談資。甚至，有的時候，你回頭想想，那些撕心裂肺的過往，不過是一杯濁酒，易下嚥，難回頭……

自從顧學求，來到單位，辦公室的氣氛，不再沉悶。任誰都能看出，他是一個極其不靠譜的人。

但就是這樣的人，跟辦公室的所有員工，甚至，其他部門的員工，天天玩得跟親兄弟似的。

在顧學求的幫助下，秦奉靈，第一次，真正在單位的核心管理層，嶄露頭角。

“小秦，跟我來。”顧學求，下班後，喊住秦奉靈，說道。

“乾嘛去？”秦奉靈，說道。

“去喝酒。”

“不去，我得回老廠房，看看我媽。”

“哦……這樣吧，我陪你去，然後，我們去喝酒。”

“額……嗬嗬，算了吧。”

“彆呀，今天晚上，人力資源部的李空，有事找你。”

“找我？”

“啊！”

“乾什麼。”

“去了就知道。”

“好吧。”

老廠房，李秋芳，安然無恙。秦奉靈，陪同顧學求，來到山城老街的一家火鍋店。看來，他也是老山城人， ｗww．ｕkａnsh．com這家店，少說也有二十年曆史，純粹的地方火鍋，獨具特色。

至於，人力資源部的李空，找秦奉靈有事……事實證明，純粹是顧學求胡扯。他的話，隻能信一半。

“李空，找我什麼事？”秦奉靈，點好菜，說道。

“啊？我？不是學求哥，說你喊我吃飯嗎？”李空，說道。

“冇有，我想喝酒，你們儘管放心，我請客。”顧學求，說道。

“嗬嗬。”秦奉靈，無語道。

“哈哈，真妙。”李空，說道。

“朋友相聚，不一定要有事。”顧學求道。

“不過，奉靈哥，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說。”李空道。

“什麼事？”秦奉靈道。

“你知道，當初，為什麼把你分到市區。”

“我……大概知道。”

“也許，你瞭解一點，並不是全部。”

“你說說。”

“由於，你冇有結婚，在區級單位，女同事比較多，流言四起……”

“我明白了。”

“冇有辦法，郭主任，隻能把跟你有關的人，全部分配到市區。”

“唉……可惜……”

“可惜什麼？”顧學求，好奇道。

“不說了，喝酒。”秦奉靈，舉起酒杯，一飲而儘道。

秦奉靈，可惜的是，水眸月，因此離職。也許，她有意避開他，可是平心而論，誰會放著穩定的工作不要？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以後，多注意吧……秦奉靈，再次，過上“黃金單身漢”的生活，他，醉了……